系列专题：小灵通退市

借着两大固网运营商的极力推动，业界关于小灵通的讨论持续“高温”。笔者相信这样的讨论，是件好事情，大家纷纷为电信行业的发展献计献策，提出好的建议，是值得充分肯定的。王砾瑟先生在7月28日文《小灵通：速死、替代还是共存？》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关于“小灵通”命运的画卷，“一半人认为速死，一半人认为与现有话机共存，还有少数人期待它替代固话。”

　　笔者不知道王先生的“一半、一半”从何调查得知，当然更非追着这个数字纠缠不放，只是想借着王先生牵扯出的话题也来谈谈自己的一点想法。

　　一、政府眼中的小灵通

　　从实而言，小灵通的发展确实出乎民众的想象之外。我想这样的判断也可以从一个著名的电信专家前后对待小灵通的态度得到证明：小灵通发展初期，一位专家力荐政府监管部门尽快取缔，因为这位专家抓住了小灵通一个致命的弱点——技术落后，浪费频谱资源；而到现在，专家建议：鉴于小灵通发展迅猛，小灵通可以单独拆分出来发展。前后对比，读者一定会意识到：小灵通这匹带着镣铐的小马已经有意无意间给监管它的人带来了诸多的麻烦。

　　就已经成文的规定而言，信息产业部对小灵通的限制似乎一直没有变化。然而，随着我国电信业务市场竞争状况的变化，监管部门的思路明显有了一些调整，所以对待小灵通的态度也有所变化，那就是“不提倡，不干预”。

　　分析原因，可以从两方面得出：一是因为当前我国有效固定电话市场逐渐趋于饱和（有效固定电话主要是指为固话运营商带来正收入的市场），用户ARPU值持续下降，而固话运营商又缺乏新的手段刺激业务发展，市场的主要表现就是中国电信收入增长率持续下降。另一方面，因为移动电话具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小灵通以其廉价的资费成为一种现实的替代物，满足了一部分用户的潜在需求。所以在固网运营商逐渐突破经营地域限制时，监管机构开始考虑其对电信业务市场的整体影响，并不急于给出限制性的结论。

　　所以我们至少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小灵通的发展对当前中国电信运营市场上的固话运营商是根救命的稻草，政府监管部门当然要放一马，这是自然的事情。

　　二、固话运营商眼中的小灵通

　　诚如王君所言，仅凭政府监管部门放一马和小灵通的发展势头得出“替代”的概念是值得商榷的。但仔细地分析，小灵通的出现确实导致了两个替代效应：一个是对移动通信的替代，再一个就是对固话的替代；而对移动的替代，会自然地引发由于价格的降低等因素对固定电话的再次替代。

　　这样的分析，我们可以确切地得出一点：小灵通的出现，对固网运营商的发展并非绝对利好的事情。

　　1999年，政府将中国电信的移动业务拆分出来，成立了中国移动，这使重新组建的中国电信失去了经营移动业务的资格。中国电信面对增长缓慢的固定通信，苦于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小灵通”成了电信的一个突破口。但是，政府当时看到了“小灵通”只是一种过渡性的技术，没有全球性的标准做支撑，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建设小灵通，势必造成国有资产的严重浪费。监管机构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信息产业部才对小灵通做了如此的界定，以避免大规模上马小灵通。

　　而在2002年电信再次分拆之后，新的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两家公司都力图进军移动通信领域，但其获得移动牌照的要求未获批准，由此发展小灵通就成了他们自然的选择。我的这种判断的依据在于：

　　1、小灵通毕竟是可“移动”业务。而这样的业务在当前中国的通信市场是高速发展的，有着很大的利润空间。从短期来讲，小灵通业务的开展能为固话运营商带来直接的利润。

　　2、固话运营商可以借此积累经营移动业务的经验，同时圈占自己未来的移动用户。另外，固话运营商可以凭借小灵通的发展，冲击移动运营商，减缓移动通信替代固话的趋势。

　　3、小灵通的资费优势迫使移动运营商在价格上做出反应，这使得本来就存在无序竞争的移动通信市场更加混乱。迫使监管部门尽快增发移动牌照。

　　基于以上的分析，笔者似乎可以做一个假定：运营商在很大程度上会让小灵通自然成长。现实中，我们似乎高估了它在固网运营商中的地位。

　　三、3G后的小灵通

　　世界通讯业的发展趋势表明：固网业务必将被移动业务超越，这是市场需求和技术属性所决定的，是电信业发展不可逆转的趋势，是固网依靠自身的努力所无法改变的。

　　而这样的结论已经非常符合中国通信市场。

　　在经过了“邮电分营、政企分开、打破垄断、引入竞争”等一系列改革后，随着2002年5月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集团相继挂牌成立，改革的一个进程告一段落。一年过去了，拆分后的很多矛盾凸现出来，而其中无新增长点的固网经营已经成为中国电信行业发展的一个关键问题。

　　固网改革取向究竟指向何方？固网增值服务、发展小灵通，似乎都难以让步履沉重的中国电信、中国网通表示乐观，在他们眼中，技术先进的3G移动通讯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唯一制胜的法宝。

　　有了这样的认识基础，对小灵通未来走向的思考就有了一个基本框架：必须思考中电信和中网通3G的发展战略，才能更好地把握小灵通的发展。这就涉及以下几个问题：

　　1、固网运营商将如何对待3G？

　　2、固网运营商将如何协调3G和小灵通的发展？

　　3、留给小灵通做大市场的空间有多大？

　　笔者相信只有好好的考虑清楚以上问题，才能使得我们对小灵通的发展思考不失偏颇。

　　四、不必要的担忧

　　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吕廷杰认为，中国电信会在小灵通上投资，是因为中国电信有很好的推广资源，只需要付出一个增量成本，不需要重新去建传输网络。专家的判断告诉我们，发展小灵通的成本是很低的。这自然引出一个话题，那就是小灵通如果符合现有运营商的战略要求，是可以“速死”的。同样的事实在它的出生地日本已经发生过，在日本，小灵通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王砾瑟先生在《小灵通：速死、替代还是共存？》文中表达了这样的担忧：若“小灵通”真的“速死”，政府会失去信息工程的一个墙角，而专业经营“小灵通”的商家，会面临着投资无法找回和产品积压仓库的困境。仔细想起来，这种担忧我想是不必要的，而且最重要的这样的担忧似乎是无能为力的。

　　通信行业是创新性很强的一个行业。短短几年，光传输的发展使得电信传输成本降低了几十倍。而创新必然伴随着竞争的残酷，最终的市场表现就是：适者生存。国产通信设备市场曾经有“巨大中华”的说法，而经过几年的市场洗礼，中兴凭借独特的眼光抓住了CDMA和小灵通的发展机遇，实现了腾飞；而华为凭借自己独特的技术创新优势，在国外市场上驰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淘汰是发展的结果。

　　当然这所有的讨论最后可能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最后的裁决者是市场。

　　我们嘛，就别再折腾小灵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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