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中国空调在世界的位置

刘步尘

从R22到R410A再到R290，冷媒的变迁折射出空调业绿色、环保、节能时代正在快速到来。国际级企业的成功经历告诉我们：谁能站在技术的前沿，谁才能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导者。


2011年7月14日，格力电器宣布建成中国第一条R290冷媒空调生产线。此举意味着中国空调正式进入“真正无氟时代”。
在中国，一说到“无氟空调”，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虽然在技术上，无氟是一个可以清晰界定的概念。
所谓“无氟空调”，字面意思是“不含氟的空调”。但是，不含氟的空调照样可能对臭氧层或温室效应带来影响。因此，严格意义上的“无氟空调”，是指既不对臭氧层造成破坏，又不会产生温室效应的空调，用专业术语表述，即：臭氧衰减指数ODP为零，温室指数GWP为零——此被视为“无氟空调”不可逾越的两条红线。
而R290冷媒空调，正是同时符合这两个标准的空调，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无氟空调”，可谓名至实归。
R290冷媒空调的诞生，很容易让人想起2010年6月格力总裁董明珠与同行的那场论战。当时，董明珠直言不讳地指出，“现在的无氟空调都是有氟的，企业炒作这个概念是不尊重事实，是撒谎欺骗消费者。”一向以变频先驱自命的海信率先跳出来进行反击，声称其近两年生产的直流变频空调全部是采用R410A制冷剂，即业内俗称的“无氟变频”，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谁能发现一台海信直流变频空调不是这样的，海信将假一罚百，赔偿损失。”

海信的稚嫩表现令人发笑，因为R401A被国际公认为R22淘汰之后的过渡性冷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绿色环保冷媒，虽然不会对臭氧层造成破坏，但温室效应仍十分明显。
遗憾的是，本来很有意义的论战，最后竟因某行业协会领导一句“和稀泥”式的表态而告终。该协会负责人称：“无氟空调确实对臭氧层无害，因此宣传无氟概念没有问题。”可惜他没有说出下半句话：R410A的温室指数GWP高达1730。
目前，全球空调仍然主要采用两种制冷剂，一种是R22，因为对大气臭氧层有很强的破坏力，且易产生温室效应，已被《蒙特利尔议定书》明确要求必须于2020年之前淘汰。另一种即R410A，虽然其臭氧衰减指数ODP为0，但温室指数GWP高达1730。被公认为“过渡型”冷媒。
谁能代表冷媒发展方向？目前业界共识为R290。
因此，董明珠口中的“无氟”是指R290，而海信口中的“无氟”是指R410A；这好比一个人的满分标准是一百分，另一个人的满分标准却是八十分。标准不同，结论自然也不同。
无氟论战，表面上看是空调企业对技术发展方向态度不同，折射出的却是企业技术境界的高低。
当然，大多数中国空调企业选择R410A冷媒作为R22替代品，实属无奈。一则国际企业对中国实行技术封锁，不是任何企业都能造出R290冷媒产品；二则大多数企业技术开发能力不足，无法突破R290冷媒诸多技术瓶颈，难以形成现实生产力。
当然，R290冷媒空调一直未能实现大规模生产、销售，与冷媒自身的安全特性有关，如何确保R290冷媒空调的“全程（即生产、运输、安装、使用、维修等）安全”，一直是困扰空调企业的技术难题。2009年以来，格力围绕其安全性展开强力攻关，逐一攻克全程安全诸多技术难题，至此，规模生产R290冷媒空调的条件才算成熟。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R290冷媒空调的问世，空调“有无氟之争”将画上完整的句号，中国空调由此迈入“全无氟”时代。中国空调产业在“追随者”向“领导者”挺进的路上，又迈出了重要一步。
在我看来，R290冷媒空调生产线的建成，对格力还具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打破了欧盟、美国等发达国家的绿色壁垒，对于格力走向国际市场尤其是发达国家市场奠定了基础。
前不久，格力刚刚宣布成立格力美国公司。在经历了国内市场持续、快速成长之后，董明珠正在将眼光转向国际市场，在她看来，仅仅在中国市场有所作为，是远远不够的。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三至五年将是格力大力度推进国际化的时期。董明珠甚至已明确表示，2012年将直接在美国设厂。
有意思的是，就在格力宣布建成R290冷媒空调生产线的第三天，中国第二大空调企业美的即宣布在R290等新冷媒空调研发上取得实质性突破。可以预测的是，R290冷媒作为空调产业重要发展方向，有望在未来三至五年内迅速实现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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