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世界大同,就是广州的朋友要去北京看巴萨,北京的朋友跑到广州看曼联,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入股英国巴克莱,两国政府一样忙着抗洪救灾,而两地的院线,也一样在放着《变形金刚》。
电影和书的相继上市让哈利·波特成为这段时间无处不在的文化现象,兴奋、狂热和歇斯底里的情绪感染整个英国,从电影院、书店到博物馆(作者罗琳跑到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搞签售)、公园……到处都可见这个小巫师的身影。前几天上校园网找论文资料,才知道我们学校居然也召开了一个号称“世界最大的非正式”哈利·波特的研讨会,主讲人从悉尼大学文化和性别研究的教授到哈利·波特百科网站(TheHarryPotter Lexicon)的创办者,讨论的议题则包括“巫师世界对于混血的偏见以及他们做了什么?”和“对魔法的物理和化学建模的尝试。”
甚至连最近新闻集团收购道琼斯的商业新闻也充斥着了哈利·波特的印记。默多克出价50亿美元收购道琼斯的提议从一开始就遭到了强烈反对,而外界反对交易的主要理由就是道琼斯旗舰刊物《华尔街日报》会因此而丧失其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新闻独立原则,还有什么比引用哈利·波特能更好的解释这一出传奇呢?《华盛顿邮报》称“默多克收购《华尔街日报》的尝试就像伏地魔向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报价一样诡异。”而著名博新闻网站HUFFINGTON POST 的专栏标题则是“华尔街日报和死圣”。
哈利·波特为什么会这么火?如果我能解释这个问题,我早就去包装下一个波特了。不过根据媒体经济学理论,大众对文化产品的需求具有无法预测的不确定性,这恰好说明了哈利·波特的火是无法解释也无法复制的,一个足够好的故事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而已。在一次讲座上,一个教授曾经分析英国近年来流行的电视节目,指出它们的成功在于抓住了时代精神(Zeitgeist),比如“bigbrother”就满足了观众对于他人特别是名人的窥私欲,而“超级奶妈”、“装修计划”这样的节目则契合了英国人每个家都是一座城堡的传统。
但我觉得这个时代精神一说有点“马后炮”似的倒推,因为你很难判断到底是迎合时代者遂成功,还是成功者成功创造时代,对哈利·波特来说,我觉得更像是后者,因为直到第四部《哈利·波特和火焰杯》出来后,它才由一部不错的儿童作品上升为全球文化现象。前三部书的开拓作用终于得以显现,成年人变得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迷恋哈利·波特,人人都爱上了不费力气的幻想中逃避、在沉醉中狂欢,而非关注于实质性、严肃性问题。
口碑就是口碑,营销就是营销。营销冒充不了口碑,口碑也无法代替营销。我所看到的最差一篇案例分析就是说哈利·波特的全球营销策略,它试图把哈利·波特的成功归结于市场营销,但通篇除了出版社让罗琳改名(因为他们认为儿童读者不愿意接受一个女人写的书,乔安妮·罗琳这才成了大家熟知的J·K·罗琳,但估计现在的出版商都恨不得自己的作者是一个刚刚从一段不愉快的婚姻中恢复过来,同时还要努力抚养一个孩子的单身母亲,要求作者离婚估计是出版商们下一部的工作重点)。没有看到任何与以往不同的营销策略。事实上,哈利·波特的营销算是相当低调的,作者罗琳在很大程度上不让自己成为人们注意的中心,她甚至拒绝可口可乐使用哈利·波特主演丹尼尔·雷德克里弗的肖像权防止这个角色过度商业化。所以,企鹅出版社的CEO就认为哈利·波特的成功背后,营销起的作用其实相当有限,倒是哈利·波特系列最后一本的面世,让人看到了媒体巨头的精明之处。虽然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本刊载着大结局的《哈利·波特与死圣》会刷新销售纪录——仅亚马逊就表示,正式周出版前,来自美国的该书预定量达到了140万册,全球预定量更高达220万册,远远超过同系列上一部的150万册——但几乎所有的书都是半价出售的。这本书在美国的原价是34.99美元,美国最大图书零售商Barnes&NobleInc.与第二大的Borders同样采用了书价打六折的促销手段。而哈利·波特英国出版商BloomsburyPublishing PLC 给出的建议零售价是17.99英镑,但从亚马逊到普通超市,这本书的定价都是8.99英镑。对于一本七百多页的书而言,这个价格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
为什么书商会把这个坐地起价,最后一刀的机会变成了半价义卖?答案很简单,他们想的是长远利益。哈利·波特销售神话即将结束,再赚也就是这一锤子买卖了,而利用这最后一部哈利·波特的促销吸引顾客在其他图书上慷慨解囊,则孕育着发掘下一个哈利·波特系列,培养新的增长点的可能。
不知道中文版上市时会不会也照搬这个策略,只是国内与国际惯例接轨向来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正好想出了两个哈利·波特的粉丝团名字:“哈哈”和“特伦苏”,哪一个更合适,就看人民文学出版社该怎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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