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伴随着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中国最南端的边陲小岛出现了“十万人才过海峡”的壮丽景象,30名当年毕业的清华学子也满怀理想,勇敢“闯海”。
这一年,国家“积极鼓励学生参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清华大学也首次实行毕业生自主择业。海南建省的消息,使许多年轻人热血沸腾。在韩乐泉的记忆里,毕业选择海南就是因为“对特区建设充满期望,渴望能干一番事业。”
1988年8月,30名清华学子陆续抵达海南。中文系毕业的满国徽说,那时的景象仍历历在目:“只有很破败的两条街道,晚上不一定有电,海口市比内地的小县城都差。没过两天,我们中间就走了好几个人。”
与那些拥挤在海口东湖人才墙下苦苦寻找工作的闯海人相比,这30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其实已经很受优待。因为是海南省最早成批引入的大学生,所以工作单位和住宿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满国徽的领导还特意把他放在了报社最为重要的部门。
因为海南的经济总体落后,没有那么多地方需要专业技术人才,许多理工科学生曾感到很失落。“到电视机厂报道的第一天,领导就申明,我不是他们要来的,是计委硬要放到这的。当时感觉真不好。”毕业于无线电电子学系的王旭回忆道,“我当时从事的是技术开发,可是资料没有,原器件也没有,连和同行切磋的机会都没有,要真正搞专业技术是很难的。”
1990年起,海南的经济突然开始高速发展,各类投资和建设项目蜂拥而上,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夜暴富。但是,以低调务实见长的清华人更喜欢按部就班,用自己点滴的劳动换取成就。
“我和王旭一起倒卖过彩电,但在那个走私汽车的年代,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参与过倒卖汽车。”韩乐泉说,“再比如说股票,那时候很多人买了原始股后马上翻了近百倍,我们知道特区要搞市场经济,但是心里还是觉得那看不出自己的付出,纯粹是一种钻营和投机。”
王旭1990年10月离开单位开了一家电器维修部,在他的努力经营下,事业发展得很好。当时,这批清华人里有一半像王旭这样下海经商,并都一度赚到盆满钵满。
毕业于机械系的韩乐泉则选择了另一种发展道路,继续在公司听从领导安排,踏踏实实工作。他当过翻译、卖过煤气、当过工地监工、管过食堂。如今,他已经是一家年销售额近亿元的公司老总。
自动化专业毕业的赵启柱,到海南后被分到银行管理电脑。他既不懂电脑又不懂金融,只能凭借勤奋和聪颖自学,勤勤恳恳地从科员一直干到了中国银行海南省分行副行长。
1993年以后,随着房地产泡沫的破灭,海南经济一落千丈,很多人瞬间倾家荡产,清华人也不例外。现在已经是海马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的谭继民,当年也曾落魄地蜷缩在租来的破房子里,穿着拖鞋出去买菜。30人中的许多选择了这个时候离开,就连唯一的一个海南人童金阜,也告别海南到外省发展。不过有些人出去念书、经商几年后,又回到了海南。
王旭坦言:“海南有舒适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简单。我们已经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了这里,所以还是选择回到海南,再做一些事情。”如今,1988年来到海南的这30名清华毕业生中,有三分之一仍在继续为特区建设做贡献。
4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既是海南建省20周年庆典,也是清华建校97周年纪念日。海南的88届清华人却并没有忙着出席活动,而是在怀念一名曾为海南献出生命的清华同学。他们说:“我们选择同海南一起成长,见证了海南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岛发展到今天繁荣美丽的生态大省,这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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